【曦瑶】游云不见（一）
#曦瑶
#人物亲妈的，OOC我的
#私设原著背景曦瑶归隐
#可能会有bug，欢迎捉虫
#幼稚园文笔，慎入！
01.
距离清河聂氏首办清谈会三四天前，金光瑶便出发去了云深不知处。兴许是走得急，随身只带了点换洗衣物与散碎银两，同恨生一起严严实实裹在一大方深蓝色粗布里。
方才卯时，金光瑶便到了山脚下，抬眼是刻满了四千条家规的规训石，簇拥在山石草木之间，日光下澈，影布石上*，倒是为这庄严的石头平添了一份生趣。
门口值班的云深门生自是认得敛芳尊，可视线瞟到那人身后背着的包袱，暗叹这位竟是亲自带了东西。
犹疑片刻，身着金星雪浪的那人便开了口：
“我找泽芜君。”
一直半垂的头稍稍抬起便见了那人笑颜。
敛芳尊的笑，他是见过的。温温柔柔如春风过境，的确是不讨人厌的面容。
“……是。”
匆匆回神放了那人进去，门生斗胆回头瞥了一眼，见那人步伐悠然，侧头探路面似在笑，便也定了定神，一心盯着山门外的路了。
云深不知处依山而建，山上多杂树，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竟是望不到半星屋瓦的边际。若是第一次来云深做客，十有八九是要迷路。
反观金光瑶轻车熟路地在各色异木中穿行，刚过了冷泉与几位路过的蓝氏子弟擦身而过，远远便听见寒室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。
“二哥，你这是……”
金光瑶一推开门就看见大包小包的东西堆了整整一寒室，蓝曦臣站在其中似有些手足无措。
几日不见，斯人仍是素衣如雪、墨发如瀑，云纹抹额轻束发间，眉眼皆如精雕细琢一般，恍若仙人。往日这张面容上总是带着吟吟浅笑，今时却望着一地狼藉面露难色。
“阿瑶，你来了？”
忽听闻“吱呀”一声，蓝曦臣忙理了理方才欺身压皱的衣服，转而对金光瑶露出一个略显仓促的微笑。
金光瑶颇为小心地走进去，每一步落地前都要思索一番，仿佛一不留神便会踩到遍地散落的或摊开或卷起的书页。来到蓝曦臣面前时，嘴角噙的笑分明无半分异色，说出的话却是意味十足：
“没想到一向日理万机、中规中矩出了名的泽芜君也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寝室弄这么乱。”
蓝曦臣闻言失笑。
手上整理的动作不由得加快，蓝曦臣不时瞥一眼金光瑶，那人逆着光站在他身边，双手安安分分背在身后，嘴角有愈趋愈扬之势，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蓝曦臣，似乎并没有帮忙的打算。
只安静了片刻，便有人撬开沉默的枷锁。
“二哥可是打算将整个书房都搬走？”
蓝曦臣手上一愣，仰头看向金光瑶的眼神颇为无奈，嘴角的笑意却半分不减。
“阿瑶快别取笑我了，等整理好这些书册快些出山才是要事。”
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，金光瑶将其中深含的温柔尽数撷去，这才又向蓝曦臣靠近了一步，同他屈身蹲在木地上，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对方。
“二哥，你抹额歪了。”
“无妨，待会更衣出行也是要取的。”
“那便由阿瑶代劳，如何？”
蓝曦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看清眼前人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，眼里宠溺之色便毫无保留地溢了出来，连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了许多。
“都听阿瑶的。”
几日未见，甚是想念。免不了缠绵一番，两人足足折腾到午时才推开了寒室的门。
蓝曦臣取了抹额，金光瑶摘了软纱罗乌帽，长软的秀发皆被高高束起，发梢不时随着主人的动作刮擦着身着的粗衣布服。若非二人皆生了一副眉目俊朗宛若尘仙的好面容，如此打扮倒真与平常百姓无异。
金光瑶刚将方才顺手搁置在门边的布包提起，身旁便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接过背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二哥……？”
“阿瑶不必多言，我来。”
眼前人说话时神色温和，一字一句不急不缓，明明是简单不过的话却生生让人觉得是一句承诺，似是这辈子都能像这样依赖这个人，余生也没什么好怕的了。
金光瑶揉了揉眉心，轻笑了一声，颇为无奈道：
“那便都听二哥的。”
“只是你我二人现都已更衣，闲杂人等要出入这云深不知处可不是说能就能的事。二哥可已想好对策？”
抬眼四目相对，望进眼底柔和如一汪春水。
“那是自然，阿瑶随我来便是。”
两人辗转几番到了后山围墙边，蓝曦臣纵身一跃，率先跳了上去， 蹲在墙头俯身对金光瑶笑道：
“正门不能通行，我们便翻出去，阿瑶觉得如何？”
“不是不可。可我记得蓝的家规里明令禁止翻墙入内。”金光瑶失笑，“二哥可是许久没被蓝老先生罚抄家规罢？”
“阿瑶又说笑了。”蓝曦臣眯了眯眼，朝金光瑶伸出一只手，后者则一只手搭在那条有力的胳膊上，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够蓝曦臣的肩，跳起的那一瞬间墙上那人下意识拖了一下他的腰，半拥半抱着也顺势翻上了墙。
待金光瑶站稳，蓝曦臣才浅笑着继续道：
“家规的确是禁止翻墙入内，可没说不许翻墙外出。”
说罢，蓝曦臣轻轻一跃便由墙头跳到了墙外的草地上，转过身朝金光瑶张开双臂。
见他动作，金光瑶心下了然，足尖一点便被人揽入怀里，一股暖意自相贴的身体流入心底，接着便是自那人身上扑面而来的淡淡檀香萦绕不息。
金光瑶将脸埋在蓝曦臣颈窝里，吐息喷洒得毫不留情，却被蓝曦臣双手捧着脸拉开距离。
“二哥怎么了？这就受不了了？”
蓝曦臣闻言凑近那人坏笑的脸，轻轻蹭了一下鼻尖，浅尝辄止地交换了一个吻，不作回答。
两人此番归隐神不知鬼不觉，云深和金麟台徒然失了家主，又正逢清河聂氏首办清谈会需要蓝金两家出力协助，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。反观泽芜君和敛芳尊却是一路游玩到深夜，好容易到了姑苏的边界地带，准备就此找家旅店歇息。
老板娘本在一边招呼客人，一眼瞧见蓝曦臣走进来，忙笑呵呵地甩着香帕迎了上去。
“哎呀，这位公子可真有眼光！我们怀香楼可是这一带最好的旅店！不信您四处打听打听，每天来住的人都排了好长的队呢！”
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将蓝曦臣上下打量了一番，侧头看见跟在后面的金光瑶，笑容愈发谄媚。
眼前这位虽说打扮并不华贵，可论长相论气质绝对都是名门大家一等一的公子哥，身后稍矮的那位虽也未着锦衣，可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富有灵气，绝非是普通人家能教出来的子弟。
“老板娘，我们要一间房。”
“哟，公子你说这可真有缘，我们旅店今晚刚好就剩一间房！”老板娘闻言视线在蓝曦臣和金光瑶之间来回扫了几下，转过身招呼伙计整理床铺去了。
“嘿嘿嘿，听说了吗，新上任的那位白知县昨晚被发现在自家府邸死了！我听说啊，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脸上全是黑斑！昨晚运到官府，今早就不见了！”
坐在桌子东面的白衣大汉明显是喝醉了，愤愤将酒杯一摔：“贪官污佞，死了好！我看是哪位义士为民除害！”
南面的老头捋了把胡子，眼睛微眯：“话是这么说，可这尸体也太奇怪了，咱说话都当心点，免得晚上白知县跑你家去！”
北面坐着的老头闻言啐了一口：“呸呸呸！晦气东西！都别提了都别提了！”
“散了散了！都散了！”
宴席不欢而散，只有西面的老头还在一个人喝着闷酒。
金光瑶扯了扯蓝曦臣的衣袖，眼神示意他过去问问。
“这位老伯，您刚才说的那位白知县死相如此古怪，可是确有其事？”
忽然传来的声音使得老头一惊，抬眼瞥见蓝曦臣温和的眼神，刚举到嘴边的酒杯缓缓放下，老头朝蓝曦臣招了招手，故作神秘道：
“这……我也是听说。不过如果公子想听，我倒是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。”
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金光瑶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，蓝曦臣转过头对老头笑道：
“那就麻烦老先生了。”
TBC.
注：*“日光下澈，影布石上”出自柳宗元《小石潭记》。
